造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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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玉靈的神色忽然狠厲起來，魂身散發出怨氣，隨即身上出現一道鎖鏈，逐漸收緊的鎖鏈讓孟玉靈痛苦不已，怨氣隨之消散了。
這鎖鏈是地府受刑的鬼魂所戴的刑具，一旦魂魄有異便會施加禁錮。
素流塵：……看起來這孩子判的挺重。
孟玉靈清醒過來，跟著玉骨的問話講起了當年的事情。
餘婉兒信佛，一直有上香的習慣。揚州城外有座靜思禪院是餘婉兒常去的廟宇。
一日餘婉兒說要去廟裏為全家祈福，求著丈夫和兒子一起去，孟慶臣是不信佛的，便不想去，奈何孟玉靈最近總聽母親說寺廟裏素齋好，也好奇廟宇啥樣，吵著要去，孟慶臣把兒子看得眼珠子似的，只能跟著去了。
一家三口並護院丫鬟一共八個人便乘著牛車去了。這條路是餘婉兒走慣了的，誰也沒覺得會有危險，但就那麽巧，半路就遇到劫匪，護院們先被殺了，然後嬋姐給孟妻擋刀死了，孟慶臣給兒子擋刀死了，孟玉靈卻是被母親扔出來擋刀而死。
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曾經視他如珍寶的母親會毫不猶豫將自己遞到賊人的刀下。
他永遠也忘不了母親當時的神情，恐懼、憤恨以及快意，似乎還有點不可置信。
他不理解母親當時覆雜的神情，只明白了一件事，母親是故意讓他死的，在那一刻他是那樣清醒的認識到這一點，而後便魂歸地府，也就沒有看到母親的結局。
“快意、不可置信？你確定她當時的神情裏有著這層意思？”
孟玉靈點頭：“我確定，說實話我生前雖然混賬但是十分聰明，尤其擅長察言觀色，不然也不會做了那麽多錯事父母還那麽喜歡我，或許她當時也不相信自己會將我推出去擋刀吧。”
“最後一個問題，你父親會幻術戲法嗎？”
孟玉靈奇道：“你們怎麽會問這樣沒邊際的問題，父親應該不會，我最喜歡李家班的幻術了，父親要是會早就拿來哄我了。”
將孟玉靈送回地府，玉骨和素流塵開始梳理目前得到的信息。
素流塵道：“目前唯一不知道去向的就是餘婉兒，我大膽猜測啊，餘婉兒是不是和山賊有勾結，但是被山賊過河拆橋了，所以她當時才會不可置信。她為什麽會這麽做呢，一個富家太太，日子過得好好的，想不開了去殺自己夫君兒子。”
“能讓女人發狠的一般只有情，應該是孟老爺做了對不起她的事情。雖然鄰居們都說孟老爺在妻子死後不再娶是忘不掉前妻，我卻是不信的。聽孟玉靈話裏的意思，餘婉兒想讓丈夫陪她上香都得借助孩子的撒嬌，兩夫妻的感情其實不怎麽樣。”
“而且，”玉骨接著分析道，“我相信孟玉靈死前感受到的餘婉兒的心理是真實的。應該是有什麽事情讓她恨到連兒子也要殺了。”
素流塵道：“如今的情況是擋刀的孟老爺還活著，餘婉兒失蹤了，死的只有孟玉靈。”
玉骨眸光冷冽：“你忘了死了的李桂明和李靈了。孟玉靈在地府受刑，孟慶臣有天大的膽子也不可能和地府搶人，但李靈咱們可還沒確定魂魄歸處。小花園的牌位上沒有姓氏，只有靈兒二字，你說這靈字是孟玉靈的靈還是李靈的靈。”
素流塵瞬間了然：“啊，你懷疑如今的孟老爺是被李桂明奪舍了的活死人？”
玉骨道：“孟慶臣已死是事實，死而覆生總歸有鬼。”
“也沒錯，那他會幻術以及回家後散盡仆人都能說得清了，怕熟悉他的人察覺異常。”
“我不知道他用什麽方法遮掩了活死人的氣息，但是不重要，直接上門去問就行了。到時候我只上門去招死人李桂明的魂，可不算對普通人孟慶臣出手。”玉骨臉上帶了殺氣。
素流塵比了個大拇指，玉骨總是這樣，一旦有了六分猜想便敢出手，偏每次他猜的真相都十分的準，直覺這樣可怕也是少數。
素流塵：又想起懷疑天道那次的事了，玉骨道友還是那麽敢想敢幹。
玉骨明白素流塵又開始覺得他莽了，有些憂慮道：“咱們必須加快調查進度了，四天後就是祈雨儀式了，蘭家班若真有不妥，我怕讓他們敬神會出意外。”
“哎呀，怎麽把這事忘了。”素流塵這才明白玉骨為什麽這麽著急，“快快，咱們趕緊去孟宅扒了孟老爺的人皮。”
“你這話說得好像咱們是壞人了。”
**********
再次來到孟宅，已是後半夜，星月無光，幽深的宅院沒有人跡顯得空曠落寞，有如荒宅。
玉骨和素流塵來到後院的小花園，玉骨以從李班主那得來的李桂明的八字為引，再次施展了招魂之術。
隨著法力的輸出，對面傳來越來越大的拉扯之感，玉骨冷笑一聲，咒聲再起，變招魂為拘魂，對面苦苦撐持的力量頓時一亂。
玉骨揚聲道：“李桂明還不速速現身。”
遠處一道人影瞬間被強力拉扯進來，那人正是孟慶臣。此時他的面容扭曲，身上森森陰氣不受控制的散溢出來，魂光幾乎要脫離軀體。
那魂魄的面容與孟慶臣有些相似，與班主李桂清也有幾分神似。
“孟慶臣”痛恨地瞪著眼前恍若仙人的道士，怒吼道：“為什麽你們就不能放過我。”
玉骨沈下臉來：“我們放過你，誰能放過那些被你拐走的孩子。我應該叫你李桂明吧，占了他人的身體做盡惡事，你有什麽面目在這狂吠。”
“孟慶臣”冷笑一聲：“什麽李桂明，我不清楚你在說什麽。”
“這麽嘴硬？”玉骨再次念起咒語，孟慶臣的魂魄越發不穩。
玉骨道：“你既然不是李桂明，為什麽會受到招魂術的影響。”
“孟慶臣”仰天長嘯，身上忽然飛躥出一個無比陰邪的氣團，攜帶者尖嘯之聲沖向四方，所到之處生靈盡絕。
“這股力量？”玉骨和素流塵聽見這氣團發出的聲音竟是直接作用在靈魂之上，莫名覺得似曾相識，顧不得多想，兩人忙蓄滿靈力布下結界，避免陰氣外洩。玉骨利落揮劍，用出十成真力，氣團瞬間被攪碎，尖嘯之聲也隨之消失。
“孟慶臣”沒想到大招輕而易舉就被對方破了，不可置信道：“這怎麽可能，城主明明說過這股力量無人能破。”
“城主？”玉骨敏銳地聽到對方的低語，厲聲道，“什麽城主？”
“孟慶臣”此刻的氣勢虛弱了很多，魂魄與身體的連接也不再緊密，魂魄的面容也有了細微的變化，與孟慶臣再無相似之處，這才是李桂明的本來面目。
李桂明表情裏帶著刻骨的仇恨：“你們想知道的所有事情，我一句也不會說。”
玉骨哼了一聲：“現在還在問你是給你機會，你隨意奪舍他人已經違反了地府的規矩，我們就是直接將你打殺了都可以。現在給你機會也是讓你戴罪立功，你不是還要救你的兒子李靈兒，死了救不了了。”
“那也是他的命。”
玉骨和素流塵都沒想到明明他為了兒子才壞事做盡，這會卻不受威脅。
“你就這麽怕那個城主嗎？為了他連自己的兒子都能放棄。”
李桂明閉口不言，打定主意裝死到底。
素流塵眼神示意玉骨：要不要搜魂？
一旦搜魂，李桂明怕是只有散魂這一個結果了。
玉骨皺了皺眉，他可以嘗試用精神異能入侵李桂明的魂識，趁著他虛弱的時候掌控他，控制著他說出真相，但這種做法在這個世界偏於邪道，不知道素流塵能不能接受。
不過猶豫了一瞬，玉骨便做下決定，素流塵要是因為這個和他拆夥也沒什麽，他們這個“青白雙俠”本來就是硬組的隊伍。
想到這，精神異能啟動。
素流塵頓時感覺空氣一陣波動，一種熟悉的感覺襲來，微一想就記起來，這和黑山上玉骨與槐樹妖打架時候的感覺有點像。
對面李桂明的臉迅速抽搐起來，他的眼神迸發出如餓狼一般兇狠的表情，然而不一會那表情變得呆滯起來，嘴不受控制地張開：“城主是中陰界的城主。”
說完這句話，李桂明驚恐地瞪大了眼睛。
素流塵也訝異地看向玉骨。
玉骨繼續問道：“中陰界是什麽地方？”
“魂魄死後輪回之前中轉之地。”
“城主是誰？”
李桂明沒有回答，顯然他也不知道。
“你是如何附身到孟慶臣身上，兒子李靈在哪裏，你為何要拐賣兒童給蘭家班。”
李桂明神色掙紮起來，極力想要擺脫控制，最終仍是不得不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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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流塵：……看起來這孩子判的挺重。
孟玉靈清醒過來，跟著玉骨的問話講起了當年的事情。
餘婉兒信佛，一直有上香的習慣。揚州城外有座靜思禪院是餘婉兒常去的廟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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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理解母親當時覆雜的神情，只明白了一件事，母親是故意讓他死的，在那一刻他是那樣清醒的認識到這一點，而後便魂歸地府，也就沒有看到母親的結局。
“快意、不可置信？你確定她當時的神情裏有著這層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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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一個問題，你父親會幻術戲法嗎？”
孟玉靈奇道：“你們怎麽會問這樣沒邊際的問題，父親應該不會，我最喜歡李家班的幻術了，父親要是會早就拿來哄我了。”
將孟玉靈送回地府，玉骨和素流塵開始梳理目前得到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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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讓女人發狠的一般只有情，應該是孟老爺做了對不起她的事情。雖然鄰居們都說孟老爺在妻子死後不再娶是忘不掉前妻，我卻是不信的。聽孟玉靈話裏的意思，餘婉兒想讓丈夫陪她上香都得借助孩子的撒嬌，兩夫妻的感情其實不怎麽樣。”
“而且，”玉骨接著分析道，“我相信孟玉靈死前感受到的餘婉兒的心理是真實的。應該是有什麽事情讓她恨到連兒子也要殺了。”
素流塵道：“如今的情況是擋刀的孟老爺還活著，餘婉兒失蹤了，死的只有孟玉靈。”
玉骨眸光冷冽：“你忘了死了的李桂明和李靈了。孟玉靈在地府受刑，孟慶臣有天大的膽子也不可能和地府搶人，但李靈咱們可還沒確定魂魄歸處。小花園的牌位上沒有姓氏，只有靈兒二字，你說這靈字是孟玉靈的靈還是李靈的靈。”
素流塵瞬間了然：“啊，你懷疑如今的孟老爺是被李桂明奪舍了的活死人？”
玉骨道：“孟慶臣已死是事實，死而覆生總歸有鬼。”
“也沒錯，那他會幻術以及回家後散盡仆人都能說得清了，怕熟悉他的人察覺異常。”
“我不知道他用什麽方法遮掩了活死人的氣息，但是不重要，直接上門去問就行了。到時候我只上門去招死人李桂明的魂，可不算對普通人孟慶臣出手。”玉骨臉上帶了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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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流塵：又想起懷疑天道那次的事了，玉骨道友還是那麽敢想敢幹。
玉骨明白素流塵又開始覺得他莽了，有些憂慮道：“咱們必須加快調查進度了，四天後就是祈雨儀式了，蘭家班若真有不妥，我怕讓他們敬神會出意外。”
“哎呀，怎麽把這事忘了。”素流塵這才明白玉骨為什麽這麽著急，“快快，咱們趕緊去孟宅扒了孟老爺的人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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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骨揚聲道：“李桂明還不速速現身。”
遠處一道人影瞬間被強力拉扯進來，那人正是孟慶臣。此時他的面容扭曲，身上森森陰氣不受控制的散溢出來，魂光幾乎要脫離軀體。
那魂魄的面容與孟慶臣有些相似，與班主李桂清也有幾分神似。
“孟慶臣”痛恨地瞪著眼前恍若仙人的道士，怒吼道：“為什麽你們就不能放過我。”
玉骨沈下臉來：“我們放過你，誰能放過那些被你拐走的孩子。我應該叫你李桂明吧，占了他人的身體做盡惡事，你有什麽面目在這狂吠。”
“孟慶臣”冷笑一聲：“什麽李桂明，我不清楚你在說什麽。”
“這麽嘴硬？”玉骨再次念起咒語，孟慶臣的魂魄越發不穩。
玉骨道：“你既然不是李桂明，為什麽會受到招魂術的影響。”
“孟慶臣”仰天長嘯，身上忽然飛躥出一個無比陰邪的氣團，攜帶者尖嘯之聲沖向四方，所到之處生靈盡絕。
“這股力量？”玉骨和素流塵聽見這氣團發出的聲音竟是直接作用在靈魂之上，莫名覺得似曾相識，顧不得多想，兩人忙蓄滿靈力布下結界，避免陰氣外洩。玉骨利落揮劍，用出十成真力，氣團瞬間被攪碎，尖嘯之聲也隨之消失。
“孟慶臣”沒想到大招輕而易舉就被對方破了，不可置信道：“這怎麽可能，城主明明說過這股力量無人能破。”
“城主？”玉骨敏銳地聽到對方的低語，厲聲道，“什麽城主？”
“孟慶臣”此刻的氣勢虛弱了很多，魂魄與身體的連接也不再緊密，魂魄的面容也有了細微的變化，與孟慶臣再無相似之處，這才是李桂明的本來面目。
李桂明表情裏帶著刻骨的仇恨：“你們想知道的所有事情，我一句也不會說。”
玉骨哼了一聲：“現在還在問你是給你機會，你隨意奪舍他人已經違反了地府的規矩，我們就是直接將你打殺了都可以。現在給你機會也是讓你戴罪立功，你不是還要救你的兒子李靈兒，死了救不了了。”
“那也是他的命。”
玉骨和素流塵都沒想到明明他為了兒子才壞事做盡，這會卻不受威脅。
“你就這麽怕那個城主嗎？為了他連自己的兒子都能放棄。”
李桂明閉口不言，打定主意裝死到底。
素流塵眼神示意玉骨：要不要搜魂？
一旦搜魂，李桂明怕是只有散魂這一個結果了。
玉骨皺了皺眉，他可以嘗試用精神異能入侵李桂明的魂識，趁著他虛弱的時候掌控他，控制著他說出真相，但這種做法在這個世界偏於邪道，不知道素流塵能不能接受。
不過猶豫了一瞬，玉骨便做下決定，素流塵要是因為這個和他拆夥也沒什麽，他們這個“青白雙俠”本來就是硬組的隊伍。
想到這，精神異能啟動。
素流塵頓時感覺空氣一陣波動，一種熟悉的感覺襲來，微一想就記起來，這和黑山上玉骨與槐樹妖打架時候的感覺有點像。
對面李桂明的臉迅速抽搐起來，他的眼神迸發出如餓狼一般兇狠的表情，然而不一會那表情變得呆滯起來，嘴不受控制地張開：“城主是中陰界的城主。”
說完這句話，李桂明驚恐地瞪大了眼睛。
素流塵也訝異地看向玉骨。
玉骨繼續問道：“中陰界是什麽地方？”
“魂魄死後輪回之前中轉之地。”
“城主是誰？”
李桂明沒有回答，顯然他也不知道。
“你是如何附身到孟慶臣身上，兒子李靈在哪裏，你為何要拐賣兒童給蘭家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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